第50章 忠誠只給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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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麗麗雪，你別把我當成小屁孩……”
泊澈扯扯她的手臂祈求道。
麗麗雪並沒扒開他的手，而是放軟語氣哄道：“但你就是，不是我要把你當成的……”
“所以你認為我是在講小孩子的夢話嗎？”泊澈失落地說。
他失望著，眼睛喪失很多光芒，好像就連這太陽也不能讓他精神半分。
抓住手腕的手垂下去，麗麗雪楞了楞，覺得手上有一陣難言的空虛。
“泊澈……”
麗麗雪不知道說什麽，在叫了他的名字後就卡殼了。
“我不是小孩，我已經長大了，不是小孩子。”泊澈倔強地強調著。
他盯著麗麗雪的眼神熾熱得足夠融化一切。
“我有比你高的。”泊澈比劃著，表示自己比她高出一截。
麗麗雪流連在他認真的神情中，她發覺心臟在為他而鼓動，他每眨一次眼睛都會叫她緊張一分。
“那又怎麽樣，”麗麗雪想不看他，可眼前的他太具有吸引力，使得她的腦袋沒能偏轉一點角度，“我已經18歲了。”
“而你……”
她舉起一只手指著他，因為距離太近，指尖便落在他的胸口。
被一簇火熱包裹，好像心臟都要烤熟了。
“你才多大啊！”
麗麗雪迅速把手抽回，未料卻在半途被他抓個正著。
“16歲，只有兩年就追上現在的你了。”泊澈握緊她的手掌說，語氣有她從沒聽見過的真摯。
“松開……”麗麗雪微蹙秀眉呵斥道。
“麗麗雪，”泊澈聽話地松開她，“我是認真的，絕不會是小孩子的玩笑。”
麗麗雪哼了下，說：“你曉得什麽認真不認真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我什麽都知道。”泊澈焦急地說，他沒想到自己在她的心裏形象這麽差。
“你知道什麽，”麗麗雪望著他，“如果你真的知道……”
她在這兒停住，然後把目光轉向那片火紅的花田，那真讓人難為情。
“你要是真的知道，就不會不知道，玫瑰花要什麽時候才能送給女孩子。”
紅暈漸漸在她臉蛋升起。
“我怎麽會不知道呢？”泊澈覺得她在開玩笑，“這算是我的專業課之一了，丹丹老師講過的，我記得很清楚。”
“玫瑰花，是男孩用來向女孩表達愛意的花朵，只不過，要18歲，才能送給女孩子。”
“就是啊，要18歲，你現在還早著呢！”麗麗雪理直氣壯教訓他。
“不……可我等不及了，我等不及要讓你知道，我很認真地喜歡你！”
喜歡再次從他的嘴巴裏吐出，麗麗雪的心臟全部被羞澀包圍，她恨得牙癢癢，真想把他這張好看的嘴巴捂起來。
真正的事實是，她的確擡手按住了他的嘴唇。
不過手掌微微有些顫動。
“不準胡說。”
麗麗雪努眉告誡他。
“我……”
泊澈下意識反駁。
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手心，弄得人的頭頂快要被掀飛，她本能地用力，然後說：“泊澈，住嘴。”
泊澈擡手握住她的手腕，輕輕地一扯，她就沒了力氣。
“不要，我的話還沒講完。”
“如果我現在不告訴你，有人搶在我前面怎麽辦？我……我不想你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。”
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麗麗雪，我喜歡你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說。
麗麗雪仰頭凝望他，嘴唇微顫地擠出：“泊澈……”
只能呼喚他的名字，其餘的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，比如像是拒絕之類的。
“是真正的喜歡……麗麗雪，請你相信我。”
心臟禁不住他再三的軟言浸泡，麗麗雪發覺她的眼睛不能再擠出一絲嚴厲。
她還在內心糾葛。
他忽然伸手把住她的肩膀，然後埋下頭去，以蜻蜓點水的姿態在她的鎖骨印下一個吻。
麗麗雪完全懵了，她的身體從內到外都僵硬成冰塊。
“你！你在做什麽？”
她垂眸看向他，質疑被他深情的目光淹沒。
“這是我的忠誠，我把它給你。”
泊澈還維持著俯身的動作，說話時把所有呼吸都灑在麗麗雪的皮膚上。
麗麗雪情不自禁跟著顫了顫，手指恢覆知覺，但第一反應就是緊攥住裙子，鎖骨上有火在燒，她根本撲滅不了。
他的臉近在眼前，仿佛只要她前傾一厘米就會跟他的額頭碰撞。
額頭。
她開始不遺餘力地打量他，從額頭到眉骨、眼窩、嘴唇和下巴。
脫離稚嫩，硬朗很多，他臉上的線條比初見時要更分明了些，陽光蹉跎，把他原本冷色的皮膚變成了容易使人靠近的健康膚色。
這是頭一回吧？
她如此仔細地看他的樣貌，這在此之前沒有過。
從來都知道他好看，卻沒想到會迷人得如此過分。
泊澈慢慢支起腰，麗麗雪跟著他的動作一起仰頭，這才發現他確實比以前高了很多。
高出她一個頭了。
沈淪在此被打斷，麗麗雪努眉瞪他，大聲地嚷道：“忠誠，你的忠誠應該給國家！”
“我不要，我的忠誠只給你。”
“這一輩子，我只會忠於麗麗雪一個人。”
泊澈用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口吻向她宣誓。
聲音裏聽不見孩子氣的倔強，也沒有他平時的溫和，語氣堅決如鐵，聽來只有讓人信服的沖動。
耳邊嗡嗡的，紊亂的腦筋告訴麗麗雪，剛剛你所聽見的一切都是事實，是面前這個男孩發自肺腑的心聲。
麗麗雪捏起拳頭，憤憤不平地說：“鎖之禮可不是男生應該做的……”
她從沒見過這事，一個男孩對女孩做鎖之禮的！
荒謬！
這太荒謬了！
“但你說過這是給予忠誠的禮儀，我想把忠誠給你。”泊澈想也沒想就這麽回答。
“哪有這樣子的……”
麗麗雪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，泊澈猜想會不會是自己太草率了，在沒有征得她的同意就親吻了她。
於是他縮回手，與她拉開一段合適的距離。
“你生氣了嗎？”泊澈試探著問。
麗麗雪咬著唇，臉上閃過一卷又一卷紅潮。
“對不起，麗麗雪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他磕磕絆絆地開口，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歉意。如果她的生日因為自己的魯莽變得如此糟糕，那麽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。
“要不你罵我吧？打我也行……麗麗雪，你別不說話……別不理我……行不行？”
泊澈大概預計不到有一天他竟會變成一只話癆鬼。
他已經急成熱鍋上螞蟻，冷汗撲哧撲哧的，快要把他這件剛用皂粉洗過的衣服給泡成爛布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沒生氣……”
能讓焦灼難耐的泊澈平靜下來的，只有麗麗雪開口說話。
“真的？”泊澈焦急地問。
麗麗雪抿抿唇，低低地嗯道。
“你不生氣就好，”泊澈慶幸著，他用手指摳摳褲子，又問，“那你、你會喜歡我嗎？”
他說話總那麽直接，就算窘迫已經要把它吃進肚子，他也能在意識消失以前把該說的話說出來。
心臟再次詭秘地跳起來，它快得不能計數，像一陣巨大的海嘯把麗麗雪的身體卷到半空。
她動了動嘴唇，發現它抖得一個字也說不了。
氣氛沈悶，好似要有一陣瓢潑大雨。
泊澈對此深有體會，夏天的雨就是在悶熱裏面降臨的。
只有輕風在回答他，它們吹進耳朵，讓泊澈打了個狠狠的寒顫。
總算整理好自己的情緒，麗麗雪壓著快要上湧到頭頂的過分激動說：“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還小……”
黯然讓世界頓時失去顏色，麗麗雪嗅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失落，心馬上就軟成棉花。
“我……知道，我比你小。”泊澈垂眸，睫毛投下兩片蒲扇似的陰影。
麗麗雪有了些動容，她開始思考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。
他做錯了什麽？
他花費一個月在準備這些，但她……卻說了沒有一點溫度的話。
難道她不開心？明明心底在歡呼雀躍……
“可是……”麗麗雪忽而上前抓住他連指尖都在泛著不開心的手，“泊澈，我……我不討厭你。”
“什麽……”泊澈快速看向她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說，我不討厭你，以及很喜歡……”麗麗雪掃了一圈玫瑰花，“很喜歡這些花。”
泊澈沈思了一下，隨後眼睛被點亮，他凝視麗麗雪，雙眼把她的臉龐緊鎖在視線內。
“你不討厭我。”
他尋求確定。
麗麗雪輕輕點頭：“我幹嘛要討厭你呢？”
她話音剛落，得到肯定答案的泊澈就一把將她擁進懷裏，她的臉蛋被迫靠在他的胸口，呼吸他身上獨有花香味道的空氣。
“我可以當作你說喜歡嗎？”
他在她頭頂問道。
“我沒這麽說……”麗麗雪搖頭，皮膚跟他的接觸面無形中擴大了好幾倍。
“但你說不討厭我的……”
“別耍小聰明，不討厭是不討厭……”麗麗雪的雙手就抵在他胸口，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。
“麗麗雪，”泊澈輕聲叫她，“等等我好嗎？我很快就會長大的……很快很快，你對我有點耐心好不好？”
“我……”麗麗雪偷偷翹了翹嘴角，然後質問他，“耐心，應該有耐心的人是你啊，泊澈，喜歡這種話你不應該現在講。”
“但我就是迫不及待想告訴你，我喜歡你！”
麗麗雪心口一怔，眉眼瞬間柔成春水。
欣喜是欣喜，但警告也需要。
“住嘴，我不是告訴你了嘛，你現在還不能講這些！”
泊澈輕笑幾聲，回答：“我……但是我真的喜歡你……真的……”
“你信不信我用膠帶把你嘴巴封住！”
她想昂起頭起呵斥他，可腦袋卻被他的手掌按住。
“好了，我聽話，”泊澈服軟，“可……麗麗雪，我……我真的等不了那麽久，要是有別的男孩跟你告白的話，我會傷心死的！”
麗麗雪咬咬唇，把嘴角彎起的弧度壓平。
“等多久啊，你自己剛才還說長大很快的……”身體在慢慢緩和僵硬，她大膽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。
他沒有一分後退，全部都承接著。
嘴巴裏甜滋滋的，牙齒好像都在疼。
“長大是長大，喜歡你是喜歡你，這不是一件事。”泊澈把二者理得很清楚。
麗麗雪擡起頭，她想看看泊澈說這話時會是什麽表情。
一定足夠回味，一定足夠震驚。
從他的懷裏鉆出來，她像一只柔軟可愛的動物，這簡直挪不開眼，即便眨眨眼睛，泊澈也覺得像是錯過什麽，懊悔得扼腕痛惜。
“你在狡辯……”
麗麗雪撅嘴埋怨道。
美麗讓泊澈不再回答，他湊過去，鋪天蓋地的陰影把麗麗雪包裹。
冰涼落在她的唇上，輕輕的……
泊澈還只懂得這樣的親近，在短暫的兩秒鐘後松開她，用溫柔的動作跟她表明心跡。
她早就臉紅不已了，心臟又使出全身的力氣狂跳。
麗麗雪把羞澀的眼睛別到另一邊去說：“誰教你做這種事的？”
“我……因為麗麗雪很漂亮，”泊澈說，“你也成年了。”
“但你還沒有，你還是小孩子……你什麽也不懂……”麗麗雪掙紮著想叫他放開她。
小她兩歲的泊澈力氣比她大得多，她並未得逞，只能繼續窩在他的懷裏。
嘴巴後知後覺，現在開始麻了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成年吻你就不是做錯事嗎？”泊澈立馬接下她的話。
“不是！”麗麗雪秀眉一蹙，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！”
“我可以先犯錯再改正嗎？”
他又想吻她了。
距離剛才那個吻……已經過去很久了……
“不……”
行這個字被他吞掉，麗麗雪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，不知是什麽時候她閉上眼睛，把時間遺忘。
他讓她的世界化為齏粉。
口鼻之間有花的香味，清清淡淡，卻無比勾人。
被放開了。
空氣擠進來，覆活奄奄一息的肺部。
麗麗雪睜開迷蒙的雙眼，眼前的泊澈好像又俊朗了些，瞧得她頭暈目眩。
“麗麗雪……”
他叫了她的名字。
“什麽……”麗麗雪徹底沒了力氣，倒在他的懷裏急促喘息。
“沒事，我就是想要叫你的名字。”泊澈牢牢地將她攬住，他也感覺到了她的渾身疲倦。
“我以為你還有話說……”麗麗雪輕笑。
好像聽不夠，哪怕是很樸素的話，她也……期待。
泊澈想撫摸她的皮膚，但覺得這不太好，他極力克制著，用說話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：“我想叫你……因為很想你……”
“我一個月沒見到你了。”
算算日子，的確是那麽久了。
“又不是我的問題，”麗麗雪想給他一拳頭，“是你的，你自己沒來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”泊澈歉意地說，“我光想著玫瑰花了，事情雜七雜八的，我都沒時間去找你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也有想我嗎？”
麗麗雪憤恨道：“才沒有！我也很忙！沒時間……”
餘光還是那片玫瑰花，它們好紅，或許她的臉也是這樣的。
玫瑰花？
她忽然意識到什麽，又問：“對了，那這些玫瑰花從什麽地方來的？它很貴的……”
“我找丹丹老師提前要了高年級的任務，就是這些玫瑰花。”泊澈耐心地跟她解釋。
“尤丹老師總不可能免費給你這麽多……”
這滿園的玫瑰花想來應該是價值不菲的。
“當然要有額外的勞動了，勤勞致富嘛。”
他說完就大笑了起來。
“我們走吧，你還沒吹蠟燭呢……”泊澈放開她，但她仍在他的胸膛靠著。
“我……”麗麗雪依舊不起身，“泊澈，我現在可能站不了……”
泊澈睜大眼睛，隨後笑道：“那我再抱你一會兒，直到你能站起來為止。”
“嗯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很輕，可砸進泊澈的心間卻激蕩起無數朵白色的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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泊澈扯扯她的手臂祈求道。
麗麗雪並沒扒開他的手，而是放軟語氣哄道：“但你就是，不是我要把你當成的……”
“所以你認為我是在講小孩子的夢話嗎？”泊澈失落地說。
他失望著，眼睛喪失很多光芒，好像就連這太陽也不能讓他精神半分。
抓住手腕的手垂下去，麗麗雪楞了楞，覺得手上有一陣難言的空虛。
“泊澈……”
麗麗雪不知道說什麽，在叫了他的名字後就卡殼了。
“我不是小孩，我已經長大了，不是小孩子。”泊澈倔強地強調著。
他盯著麗麗雪的眼神熾熱得足夠融化一切。
“我有比你高的。”泊澈比劃著，表示自己比她高出一截。
麗麗雪流連在他認真的神情中，她發覺心臟在為他而鼓動，他每眨一次眼睛都會叫她緊張一分。
“那又怎麽樣，”麗麗雪想不看他，可眼前的他太具有吸引力，使得她的腦袋沒能偏轉一點角度，“我已經18歲了。”
“而你……”
她舉起一只手指著他，因為距離太近，指尖便落在他的胸口。
被一簇火熱包裹，好像心臟都要烤熟了。
“你才多大啊！”
麗麗雪迅速把手抽回，未料卻在半途被他抓個正著。
“16歲，只有兩年就追上現在的你了。”泊澈握緊她的手掌說，語氣有她從沒聽見過的真摯。
“松開……”麗麗雪微蹙秀眉呵斥道。
“麗麗雪，”泊澈聽話地松開她，“我是認真的，絕不會是小孩子的玩笑。”
麗麗雪哼了下，說：“你曉得什麽認真不認真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我什麽都知道。”泊澈焦急地說，他沒想到自己在她的心裏形象這麽差。
“你知道什麽，”麗麗雪望著他，“如果你真的知道……”
她在這兒停住，然後把目光轉向那片火紅的花田，那真讓人難為情。
“你要是真的知道，就不會不知道，玫瑰花要什麽時候才能送給女孩子。”
紅暈漸漸在她臉蛋升起。
“我怎麽會不知道呢？”泊澈覺得她在開玩笑，“這算是我的專業課之一了，丹丹老師講過的，我記得很清楚。”
“玫瑰花，是男孩用來向女孩表達愛意的花朵，只不過，要18歲，才能送給女孩子。”
“就是啊，要18歲，你現在還早著呢！”麗麗雪理直氣壯教訓他。
“不……可我等不及了，我等不及要讓你知道，我很認真地喜歡你！”
喜歡再次從他的嘴巴裏吐出，麗麗雪的心臟全部被羞澀包圍，她恨得牙癢癢，真想把他這張好看的嘴巴捂起來。
真正的事實是，她的確擡手按住了他的嘴唇。
不過手掌微微有些顫動。
“不準胡說。”
麗麗雪努眉告誡他。
“我……”
泊澈下意識反駁。
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手心，弄得人的頭頂快要被掀飛，她本能地用力，然後說：“泊澈，住嘴。”
泊澈擡手握住她的手腕，輕輕地一扯，她就沒了力氣。
“不要，我的話還沒講完。”
“如果我現在不告訴你，有人搶在我前面怎麽辦？我……我不想你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。”
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麗麗雪，我喜歡你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說。
麗麗雪仰頭凝望他，嘴唇微顫地擠出：“泊澈……”
只能呼喚他的名字，其餘的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，比如像是拒絕之類的。
“是真正的喜歡……麗麗雪，請你相信我。”
心臟禁不住他再三的軟言浸泡，麗麗雪發覺她的眼睛不能再擠出一絲嚴厲。
她還在內心糾葛。
他忽然伸手把住她的肩膀，然後埋下頭去，以蜻蜓點水的姿態在她的鎖骨印下一個吻。
麗麗雪完全懵了，她的身體從內到外都僵硬成冰塊。
“你！你在做什麽？”
她垂眸看向他，質疑被他深情的目光淹沒。
“這是我的忠誠，我把它給你。”
泊澈還維持著俯身的動作，說話時把所有呼吸都灑在麗麗雪的皮膚上。
麗麗雪情不自禁跟著顫了顫，手指恢覆知覺，但第一反應就是緊攥住裙子，鎖骨上有火在燒，她根本撲滅不了。
他的臉近在眼前，仿佛只要她前傾一厘米就會跟他的額頭碰撞。
額頭。
她開始不遺餘力地打量他，從額頭到眉骨、眼窩、嘴唇和下巴。
脫離稚嫩，硬朗很多，他臉上的線條比初見時要更分明了些，陽光蹉跎，把他原本冷色的皮膚變成了容易使人靠近的健康膚色。
這是頭一回吧？
她如此仔細地看他的樣貌，這在此之前沒有過。
從來都知道他好看，卻沒想到會迷人得如此過分。
泊澈慢慢支起腰，麗麗雪跟著他的動作一起仰頭，這才發現他確實比以前高了很多。
高出她一個頭了。
沈淪在此被打斷，麗麗雪努眉瞪他，大聲地嚷道：“忠誠，你的忠誠應該給國家！”
“我不要，我的忠誠只給你。”
“這一輩子，我只會忠於麗麗雪一個人。”
泊澈用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口吻向她宣誓。
聲音裏聽不見孩子氣的倔強，也沒有他平時的溫和，語氣堅決如鐵，聽來只有讓人信服的沖動。
耳邊嗡嗡的，紊亂的腦筋告訴麗麗雪，剛剛你所聽見的一切都是事實，是面前這個男孩發自肺腑的心聲。
麗麗雪捏起拳頭，憤憤不平地說：“鎖之禮可不是男生應該做的……”
她從沒見過這事，一個男孩對女孩做鎖之禮的！
荒謬！
這太荒謬了！
“但你說過這是給予忠誠的禮儀，我想把忠誠給你。”泊澈想也沒想就這麽回答。
“哪有這樣子的……”
麗麗雪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，泊澈猜想會不會是自己太草率了，在沒有征得她的同意就親吻了她。
於是他縮回手，與她拉開一段合適的距離。
“你生氣了嗎？”泊澈試探著問。
麗麗雪咬著唇，臉上閃過一卷又一卷紅潮。
“對不起，麗麗雪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他磕磕絆絆地開口，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歉意。如果她的生日因為自己的魯莽變得如此糟糕，那麽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。
“要不你罵我吧？打我也行……麗麗雪，你別不說話……別不理我……行不行？”
泊澈大概預計不到有一天他竟會變成一只話癆鬼。
他已經急成熱鍋上螞蟻，冷汗撲哧撲哧的，快要把他這件剛用皂粉洗過的衣服給泡成爛布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沒生氣……”
能讓焦灼難耐的泊澈平靜下來的，只有麗麗雪開口說話。
“真的？”泊澈焦急地問。
麗麗雪抿抿唇，低低地嗯道。
“你不生氣就好，”泊澈慶幸著，他用手指摳摳褲子，又問，“那你、你會喜歡我嗎？”
他說話總那麽直接，就算窘迫已經要把它吃進肚子，他也能在意識消失以前把該說的話說出來。
心臟再次詭秘地跳起來，它快得不能計數，像一陣巨大的海嘯把麗麗雪的身體卷到半空。
她動了動嘴唇，發現它抖得一個字也說不了。
氣氛沈悶，好似要有一陣瓢潑大雨。
泊澈對此深有體會，夏天的雨就是在悶熱裏面降臨的。
只有輕風在回答他，它們吹進耳朵，讓泊澈打了個狠狠的寒顫。
總算整理好自己的情緒，麗麗雪壓著快要上湧到頭頂的過分激動說：“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還小……”
黯然讓世界頓時失去顏色，麗麗雪嗅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失落，心馬上就軟成棉花。
“我……知道，我比你小。”泊澈垂眸，睫毛投下兩片蒲扇似的陰影。
麗麗雪有了些動容，她開始思考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。
他做錯了什麽？
他花費一個月在準備這些，但她……卻說了沒有一點溫度的話。
難道她不開心？明明心底在歡呼雀躍……
“可是……”麗麗雪忽而上前抓住他連指尖都在泛著不開心的手，“泊澈，我……我不討厭你。”
“什麽……”泊澈快速看向她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說，我不討厭你，以及很喜歡……”麗麗雪掃了一圈玫瑰花，“很喜歡這些花。”
泊澈沈思了一下，隨後眼睛被點亮，他凝視麗麗雪，雙眼把她的臉龐緊鎖在視線內。
“你不討厭我。”
他尋求確定。
麗麗雪輕輕點頭：“我幹嘛要討厭你呢？”
她話音剛落，得到肯定答案的泊澈就一把將她擁進懷裏，她的臉蛋被迫靠在他的胸口，呼吸他身上獨有花香味道的空氣。
“我可以當作你說喜歡嗎？”
他在她頭頂問道。
“我沒這麽說……”麗麗雪搖頭，皮膚跟他的接觸面無形中擴大了好幾倍。
“但你說不討厭我的……”
“別耍小聰明，不討厭是不討厭……”麗麗雪的雙手就抵在他胸口，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。
“麗麗雪，”泊澈輕聲叫她，“等等我好嗎？我很快就會長大的……很快很快，你對我有點耐心好不好？”
“我……”麗麗雪偷偷翹了翹嘴角，然後質問他，“耐心，應該有耐心的人是你啊，泊澈，喜歡這種話你不應該現在講。”
“但我就是迫不及待想告訴你，我喜歡你！”
麗麗雪心口一怔，眉眼瞬間柔成春水。
欣喜是欣喜，但警告也需要。
“住嘴，我不是告訴你了嘛，你現在還不能講這些！”
泊澈輕笑幾聲，回答：“我……但是我真的喜歡你……真的……”
“你信不信我用膠帶把你嘴巴封住！”
她想昂起頭起呵斥他，可腦袋卻被他的手掌按住。
“好了，我聽話，”泊澈服軟，“可……麗麗雪，我……我真的等不了那麽久，要是有別的男孩跟你告白的話，我會傷心死的！”
麗麗雪咬咬唇，把嘴角彎起的弧度壓平。
“等多久啊，你自己剛才還說長大很快的……”身體在慢慢緩和僵硬，她大膽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。
他沒有一分後退，全部都承接著。
嘴巴裏甜滋滋的，牙齒好像都在疼。
“長大是長大，喜歡你是喜歡你，這不是一件事。”泊澈把二者理得很清楚。
麗麗雪擡起頭，她想看看泊澈說這話時會是什麽表情。
一定足夠回味，一定足夠震驚。
從他的懷裏鉆出來，她像一只柔軟可愛的動物，這簡直挪不開眼，即便眨眨眼睛，泊澈也覺得像是錯過什麽，懊悔得扼腕痛惜。
“你在狡辯……”
麗麗雪撅嘴埋怨道。
美麗讓泊澈不再回答，他湊過去，鋪天蓋地的陰影把麗麗雪包裹。
冰涼落在她的唇上，輕輕的……
泊澈還只懂得這樣的親近，在短暫的兩秒鐘後松開她，用溫柔的動作跟她表明心跡。
她早就臉紅不已了，心臟又使出全身的力氣狂跳。
麗麗雪把羞澀的眼睛別到另一邊去說：“誰教你做這種事的？”
“我……因為麗麗雪很漂亮，”泊澈說，“你也成年了。”
“但你還沒有，你還是小孩子……你什麽也不懂……”麗麗雪掙紮著想叫他放開她。
小她兩歲的泊澈力氣比她大得多，她並未得逞，只能繼續窩在他的懷裏。
嘴巴後知後覺，現在開始麻了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成年吻你就不是做錯事嗎？”泊澈立馬接下她的話。
“不是！”麗麗雪秀眉一蹙，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！”
“我可以先犯錯再改正嗎？”
他又想吻她了。
距離剛才那個吻……已經過去很久了……
“不……”
行這個字被他吞掉，麗麗雪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，不知是什麽時候她閉上眼睛，把時間遺忘。
他讓她的世界化為齏粉。
口鼻之間有花的香味，清清淡淡，卻無比勾人。
被放開了。
空氣擠進來，覆活奄奄一息的肺部。
麗麗雪睜開迷蒙的雙眼，眼前的泊澈好像又俊朗了些，瞧得她頭暈目眩。
“麗麗雪……”
他叫了她的名字。
“什麽……”麗麗雪徹底沒了力氣，倒在他的懷裏急促喘息。
“沒事，我就是想要叫你的名字。”泊澈牢牢地將她攬住，他也感覺到了她的渾身疲倦。
“我以為你還有話說……”麗麗雪輕笑。
好像聽不夠，哪怕是很樸素的話，她也……期待。
泊澈想撫摸她的皮膚，但覺得這不太好，他極力克制著，用說話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：“我想叫你……因為很想你……”
“我一個月沒見到你了。”
算算日子，的確是那麽久了。
“又不是我的問題，”麗麗雪想給他一拳頭，“是你的，你自己沒來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”泊澈歉意地說，“我光想著玫瑰花了，事情雜七雜八的，我都沒時間去找你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也有想我嗎？”
麗麗雪憤恨道：“才沒有！我也很忙！沒時間……”
餘光還是那片玫瑰花，它們好紅，或許她的臉也是這樣的。
玫瑰花？
她忽然意識到什麽，又問：“對了，那這些玫瑰花從什麽地方來的？它很貴的……”
“我找丹丹老師提前要了高年級的任務，就是這些玫瑰花。”泊澈耐心地跟她解釋。
“尤丹老師總不可能免費給你這麽多……”
這滿園的玫瑰花想來應該是價值不菲的。
“當然要有額外的勞動了，勤勞致富嘛。”
他說完就大笑了起來。
“我們走吧，你還沒吹蠟燭呢……”泊澈放開她，但她仍在他的胸膛靠著。
“我……”麗麗雪依舊不起身，“泊澈，我現在可能站不了……”
泊澈睜大眼睛，隨後笑道：“那我再抱你一會兒，直到你能站起來為止。”
“嗯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很輕，可砸進泊澈的心間卻激蕩起無數朵白色的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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